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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平洋文化基金会董事长钱復
在“两岸经济文化（郑州）论坛”上的总结发言
陈主席、各位主讲者、各位老师、各位同学，时间过得很快。今天，我认真地、仔细地聆听了六位主讲人的演讲和六位点评人的点评，使我感受良多。
首先，第一位主讲人钟任校长谈了技职教育，我听了非常高兴。因为在过去的25年中，台湾技职教育被人踩在脚底下。也许大家不知道，上世纪70年代、80年代和90年代的台湾经济成长出现的经济奇迹靠什么？靠的是技职教育。那时台湾高校学生有两个道路可走“一是初中毕业进高中，二是进职业学校或中专”。进职业学校或中专的学生是对经济建设贡献最大的人，在台湾叫“黑手”，一般人认为“黑手”是做很苦的工作，但是他们对社会贡献实在是太大。另一方面读完高中读大学，在当时，初中升高中的比例是50%。到了1993年，台湾实行教育改革，教育改革的目的是什么？是拉选票。老百姓喜欢什么就要给什么。每一个家长都说，为什么隔壁的小朋友可以念大学我的小孩不能念，要去念技职院校？这样就闯祸了。台湾把职业学校改成专科学校，专科学校升级做技术学院，技术学院升级成科技大学。直到今天，台湾拥有166所大学，原嘉义大学校长说是159所大学，我想是正确，因为有几个院校合并了，有几个办不下去了。但是各位知道159所大学升学率是什么？高中毕业生中有97%以上可以进大学，我相信在座没有高中生，如果有的话，一定高兴死了，闭着眼睛都可以进大学，但是大学毕业了干什么，高不成低不就，希望他去做工作的地方他不愿意做，“黑手”的工作虽然钱多，但是不想去；“白手”的工作想做，待遇又很低，不想去，所以搞了一大批啃老族。啃老族啃到三四十岁、五六十岁的都有。因为台湾少子化的原因，台湾院校的增多，很多大学的科和研究所，科所收不到一个学生，收不到一个学生教育部就要把这个科所关了。曾经有人说一百多所院校最好合并到五十所。但是这是办不到，为什么？在民主政治制度下，人人想念大学。今天几位主讲人也讲了大学要做综合性的研究教育机构。因为需要研究，所以有了大学；需要设硕士班，硕士班有了；需要设博士班，博士班有了。于是乎，出现啃老族，一啃到底。学士念完念硕士，硕士念完念博士，博士念完了怎么样？什么工作也找不到，因为博士太多了，社会上没有那么大的需求，博士的需求，我讲这个话心里很痛，因为我们的教育已经跟社会的需求脱节了。在1980年，我担任一项工作，相当于大陆的发改委的负责人，台湾叫经建会的主委，我下面有个单位叫人力资源处，每年年初，我要把人力资源处处长叫来，请他把教育、经济、交通、内政等部门需要用人的机构找来，未来人才需求的方向是如何，然后依照人才需求的方向来请教育部的大学、院校设相关的科系，招需求的人力，所以那时没有“人浮于世，世浮与人”的情况。我的后任都不管这一套，认为人力供应算什么，那是个很差劲的事，没有搞经济政策来得重要。这是完全错误的，人力的浪费可以说一个国家的耻辱，我们已经浪费了20多年了。
我听到几位主讲人讲大陆也要教育改革，台湾教育改革的例子历历在目，我希望大陆千万不要犯同样的错误，相信和记住了我这一句话，今天的会议就没有白开。教育没有错不要改，有错才改。上世纪90年代，台湾的大学毕业生跑到欧美各国都是最杰出、最优秀的学生。上世纪50年代末，我大学毕业后，跑到美国去念国际关系，和美国人、英国人、法国人拼，在三年中念完博士的，我是其中一个。所以说我们的教育不错，为什么要改呀？越改越糟。改革两个字，各位好像认为是好字，在我认为是个坏字。
郑州外国语学校王中立校长讲教外语，我只讲一句：“不要为教外语而教外语”。学外语要怎么学呢？你拿一本中英文字典，拿一个中文教科书，让学生把每一个外语都弄成中文永远都学不好。学外语就是直接学，直接说，直接讲，用外语来思考，这个才是最重要的。如果你们的外语老师能够帮助学生学外语，用外语来直接思考就是大成功。
今天真正受益良多的是，听到河南大学娄源功校长提到几位我的老前辈：严振兴先生，他在我隔壁住了二十年。董作宾先生，他的甲骨文，我藏了好几幅，用红色笔写的甲骨文——墨宝，非常的珍贵。还有一位河南大学的前辈叫姚从吾，作过河南大学的校长。所以，我回到郑州好像回家一样，听到娄校长提到这些我的长辈，我真的是感到好像又回到小孩时代，谢谢，谢谢各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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